這兩天去探望一位遭逢巨變的朋友。
突然覺得鼓勵學生很容易，但是安慰悲傷的人很難。
不能說：「你要節哀，就當作是上天的安排。」
因為這種話聽起來好像在說，你要認命、你得接受所有痛苦的結局。
也不能說：「你好好過日子，不要再去想了。」
因為這句話說起來很容易，事實上你不是當事者，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困難。
更不能說：「不要再難過了，這樣愛你的人也會難過。」
因為這個說法感覺像是一種情緒勒索，彷彿難過就是一種錯誤。
我們帶了很多食物去，一邊吃東西，一邊聊近況；懷想過去、思念故人，當然免不了詢問事發細節。
突然，我又驚覺會不會這些日子以來，他要回答好多次同樣的問題？但轉念一想，或許大家都避談的事，卻是他想聊而未能聊的事？
於是，我想了一下，只能誠懇的說：
「如果你不想說就直接告訴我們；如果你想說我們就聽你說。我們都能理解。」
真的，這種時刻，我們只是想盡一點力、幫一些忙，雖然不知道能做什麼，只是希望朋友好好的。
只是，這時候，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表達；說什麼都好難好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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