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星期一,因為上週六母親節園遊會補假。
但因為女兒考試在即,練琴、功課超多,我也有錄影,那兒都去不了。
但是,假期還是應該跟平常有一點不一樣吧?
於是興沖沖的想帶小孩去游泳。
沒想到,收拾好東西,開車到運動俱樂部去,竟閉門公休,兩小很失望。
開車回家,夜色沁涼如水。
「走。散步去!」我對姊弟倆說。
姊姊搖頭,決定把握好不容易的空檔打電動。
所以最後是青青與我,手拉手繞著社區漫步。
走出家門,青青問:「走哪邊?」
我說:「都可以啊!你決定!」
他眼睛一彎,露出缺牙的微笑:「那就叫做『漫無目的』囉!」
「媽媽,我帶你走!」他帶著我一一探勘他平日一個人去探險的地方:
「媽,這個空警衛亭,本來有很多壁虎!
自從有一天晚上,我帶著補蟲網來捉過之後,現在晚上都沒有壁虎來了!」
可憐的壁虎。
「媽,上次我在這裡的地上拿加油棒罩住一隻攀木蜥。加油棒上面不是有個洞嗎?
這樣我就可以從上面看牠。可惜,我不知道怎麼把牠捉起來。只好放牠走。」
呼!我暗自為那隻未曾謀面的蜥蜴鬆了口氣。
「媽媽,剛搬來的時候,我跟晴晴、雯雯在這家採爆爆果(鳳仙種子)結果被人家罵!嚇得我們趕快跑!」
「媽媽,上次姐姐打網球,打到那家人的陽台上!好險沒打破東西!」
天哪!還好鄰居我不熟.......
「媽媽,小心!不要走那邊!」
為什麼?
「上次我晚上走那條路,結果看到非常多的蟑螂冒出來!」
噁!
「媽媽,我帶你去看一家有噴水池的豪宅好不好?」
「這邊好多豪宅,院子好大,還有雕像。媽媽,這邊很貴吧?」
兒啊!這邊是獨棟區,當然貴啊!
跟兒子散步,話題很有趣。
「好美的玫瑰啊!」我瞇眼看著路邊小花。
「媽媽,那不是玫瑰啦!那個我們家有種,只是顏色不一樣~」
我深深吸一口氣,抬頭仰望星空。
「哇!今天好多星星耶!」
「對啊!那顆很亮的,可能是天狼星!
老師說,其實每天都可以看到星星,只是因為有光害....」
青青開始滔滔不絕.......自然課的天文老師應該很高興這個學生超認真。
走著走著,我駐足在如大喇叭般下垂的花束旁。
「哇!好美的大花曼陀羅啊!」
「媽,那個有毒不能吃!」
放心,媽媽沒事不會去吃大花曼陀羅的!
散步一個小時,青青牽著我的手表演了學校的跳馬、
談論了班上體育不好的同學,
還告訴了我撈魚的路線、樹枝上的鳥窩,
以及全社區最髒的地面.....
我這才知道,每天放學後就拿著補蝶網在社區到處晃的他,
對這個山邊社區的種種,如數家珍。
哪裡有壁虎蜥蜴、哪裡有青蛙蝌蚪、哪家養了什麼鳥、種了什麼花
魚池最近魚變少了....他全都瞭若指掌。
難怪他不肯參加課後社團。
難怪他想要多一點自己的時間。
看著青青晶瑩如星的眼睛,我彷彿也看到自己---
在鄉間小路上、稻田溪流邊 、白雲星空裡、陽光雷雨下.....
幻想、探險、摸索、秘密......
那才是所謂的童年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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